【初恋】番外二
连轴转了半个月，黎炤终于把陪方瑞安度假的时间腾出来，结果天公不作美，飞机刚落地，就下起了瓢泼大雨。
黎炤把方瑞安护得严严实实，自己却湿了半边身子，刚到酒店就发起烧来。
平时不轻易病的人，一旦病倒就格外厉害，黎炤脑子一片混沌，握着方瑞安的衣角不肯松手，“安安……安安……”
“傻子，我在呢。”方瑞安拍拍他的手背，附身捂住黎炤的眼睛，不让他看医生扎针时的场景。
“安安……”黎炤低低地又唤了方瑞安一声，反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，生怕一松手人就丢了，“安安……别走……”
方瑞安很少看到黎炤这样脆弱的时候，他有些心软，放柔了语气安慰着，“我不走，一直陪着你。”
黎炤却像是没听到一样，几乎是惶然地抓紧方瑞安的手，简直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稻草，“不……安安……”
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失重一般，往下直坠下去，天旋地转之间，再睁眼竟是换了时空。
他瞪大了眼睛，看着面前被邦卝在茶几上、一身伤卝痕的方瑞安。纤瘦白皙的身上全是一道道类似鞭卝伤的红卝痕，方瑞安无力的侧头趴在案上，脸上泪痕交错，眼神都是涣散的。
这个场景，太陌生，也太熟悉。
黎炤的手剧烈地发起抖来，他愣了一秒，疯了一样扑上去解绳子，想把人抱起来，却直直的扑了个空。
他看着自己的手径直穿过方瑞安的身体，一瞬间心跳都停了一拍。
身后响起一个莫名熟悉的声音，“多少了？哑巴了？报数！”
黎炤回头，看到西装革履的自己手拿一根半臂长的藤条，冷眼俯视着伏在桌上的人。
方瑞安明显的哆嗦了一下，哑着嗓子报出了一声“八……八十二……”
那个“黎炤”冷笑一声，抬手就是重重一下，重伤的地方被抽得凹陷下去，又颤巍巍的肿起来，方瑞安立刻发出一声痛极的啜泣。
“黎炤”拿藤条点了点那凄惨的地方，语气冷漠，“除了哭你还会干什么？吵死了，闭嘴。”
“呜……八十三……”方瑞安抿紧嘴唇想止住哽咽，却无法做到，他整个人都在细细颤抖着，在重责之下无力辗转，像一朵被暴风雨摧折的花，零落一地。
黎炤整颗心都被攥紧了，他试图替方瑞安挡下那要命的重打，可藤条带着风，毫无阻碍地穿过他，结结实实的抽在方瑞安身上。
“唔嗯！！八十四……饶了……啊！！！八……八十五……呜！八十六……”
藤条落得又快又急，方瑞安报数都来不及，哭得几乎要断气。
“安安！！”看着这样一副场景，黎炤的心比挨刀子还要痛，他无法阻止另一个自己的无情施暴，也无法护住方瑞安一星半点，只能这么旁观着，心如刀绞。
好不容易报到一百，方瑞安身后已经没法看了，僵紫的伤痕肿起一指高，交错的地方被生生揭了皮，星星点点的冒着血珠子。
方瑞安手脚都磨破了，哭都哭不出来，只能发出一些微弱的泣声。
黎炤心急如焚，想拦住自己的动作，却是徒劳。“黎炤”还不放过，他用藤条蹭了蹭方瑞安的缝隙，残忍的缓声道，“眼泪收了，接着报数。”
“不……不……！”方瑞安拼命的摇头闪躲，却被缚在原地动弹不得，只能被动接受。
最脆弱的地方受责，他几乎是惨叫，“别打……求你……饶我一次吧，求求你……”
又是一下，“报的数呢？”
“啊！！！！”要不是被绑着，方瑞安能滚到地上去，他慌忙报数，“一，二！呜……！”
“不算，重来。”
花芯在暴风雨下瑟瑟发抖，几经摧残，已经不成样子，哆嗦着绽出一朵惊心的红。
“住手！快住手！”黎炤目眦欲裂，恨不得能扑上去掐死那个动手的自己。
方瑞安开始几下还挣扎惨叫，后面没了力气，只能像抽了魂一样被迫承受。黎炤眼睁睁的看着一线红色顺着流下来，几乎要滚下热泪。
可他发不出声，也流不出一滴眼泪，更无法触碰到方瑞安哪怕一根手指。巨大的悲恸像山一样重重压下，简直摧心折肝。
他虚抱着疼晕过去的方瑞安，几乎痛得肝肠寸断，他想大哭，想嘶吼，却什么也做不了。
……
恍惚中，他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喊他的名字，像是穿过云层飘过来，“黎炤！快醒醒……！”
黎炤睁开眼，就看到了方瑞安焦急的脸，“你怎么样？刚刚一直在颠三倒四地说胡话，要不我还是再把医生请回来吧，你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方瑞安就被黎炤紧紧抱住了，力气之大，勒得他有点疼，“黎炤？”
“安安……对不起……”黎炤再开口，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浓重哭腔。
感受着肩头的湿热，方瑞安有些惊讶，黎炤这是……哭了？
他有些惊奇，“哭什么呀？你这是做什么噩梦了？”
“……”黎炤摇头，不肯多说什么，只抱着方瑞安，一个劲的说对不起。
方瑞安大概明白他梦到什么，只静静地看他哭，实在受不了了，才揪着两只耳朵把人拎起来。
“安安，对不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！”方瑞安直接打断他，“孟姜女都没你眼泪多，八百年前的破事还念念不忘，打算记一辈子吗？”
“……”黎炤垂着脑袋乖乖听训，努力把失控的眼泪默默收回去。
他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样子，但想来肯定是狼狈极了，黎炤有些难堪地转过头，却被方瑞安捧着脑袋转回来，“黎炤——”
“嗯……？”
方瑞安一笑，“傻子，放心吧，我不走了。”
【等评～点就看黎炤哭唧唧😘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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